赏析与点评

“心无善恶者”意即“无善无恶心之体”。重要的是，这里涉及一个关键问题：“心无善恶”与“至善者心之本体”何以同时成立的义理问题。虽然阳明所答过于简单，但可看出他并不认为“心无善恶者”与“心之本体原是善的”存在矛盾。阳明的这个说法对于我们理解其晚年提出的“四句教”无疑有重要参考价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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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曰：『某十五六岁时，便有志圣人之道，但于先儒格致之说若无所入，一向姑放下了。一日寓书斋，对数筮竹，要去格他理之所以然，茫然无可得。遂深思数日，卒遇危疾，几至不起。乃疑圣人之道恐非吾分所及，且随时去学科举之业。既后心不自已，略要起思，旧病又发。于是又放情去学二氏，觉得二氏之学比之吾儒反觉径捷，遂欣然去究竟其说。后至龙场，又觉二氏之学未尽。履险处危，困心衡虑，又豁然见出这头脑来，真是痛快，不知手舞足蹈。此学数千百年，想是天机到此，也该发明出来了，此必非某之思虑所能及也。』阳明说：“我十五六岁的时候，就有志于圣人之道，但对先儒所说的格致学说不知从何处入手，就放弃了。一天在书房，看着眼前数丛竹子，就要去格他理的所以然，茫茫然无所得，思索好几天，最后得病，以至于不能起。于是怀疑圣人之道恐怕不是我所能达到的，姑且随着去学习科举。后来自己的心不能自己，才稍微去思索，旧病又会发作。只好又去钻研佛道的学说，觉得佛道的学说反而比吾儒更加便捷，于是欣然去研究他们。后来在龙场，又觉得佛道的学说有未尽的地方。身处险危之地，又豁然看出这头脑出来，真是痛快，不知不觉手舞足蹈。此学说沉没数千年，想来也是天机到了，也该彰明出来了，这一定不是我的思虑所能达到的。”

赏析与点评

此条证明阳明“格竹”事件发生在其十五六岁之时，这是出自阳明自己的回忆，较为可信。《阳明年谱》记此事在弘治壬子（一四九二）“侍龙山公于京师”条，阳明时年二十一岁，然《年谱》又记阳明本年“在越”，两相牴牾。可由此条纠《年谱》之误。

《稽山承语》

本篇导读